歐美各國對台灣地理位置的重要時時想指染,在東方的新新興國家日本更是不落人後,對台灣虎視眈眈居心叵測。在一八七一年(同治十年,明治四年)十一月,有琉球宮古島人民六十九人,因海上遇風,船漂至台灣琅喬附近的八瑤灣(今屏東縣滿州鄉),溺死三人,六六人上岸。六十六人進入牡丹社之地盤,被牡丹社排灣族原住民殺害五十四人。尚有十二人幸運逃出,獲得社寮居民劉天保、楊友旺、宋國隆等人的救助,才得脫險,由台灣官方轉送福州。一八七二年六月閩浙總督文煌,福建巡撫王凱泰連銜奏准遣送此十二人歸返琉球。
當時琉球仍為中國藩屬國,日本在長期的鎖國政策下,球球與日本並無關連,自明治掌權後即打破鎖國政策,明治見琉球人民在台灣被殺是千載難逢的機會,於是在一八七二年(同治十一年)九月,冊封琉球王尚泰為其藩主,強拉日琉之關係,同時照會各國公使,申明琉球已歸日本,作為侵臺之藉口,並故意散佈日軍將進攻台灣之謠言。
一八七二年(同治十一年,明治五年)駐福州的日本領事館,並派陸軍少佐.樺山資紀(後任第一任日本台灣總督)及兒玉源太郎(後為第四任台灣總督),以及水野遵(後為第一任台灣民政局長).黑岡季備.福島九成等人,前往台灣。六月由日本出發先到北京,再轉香港,喬裝為商人,再由福州搭廣東號輪船渡海來台灣。到台灣後又得到駐淡水英國領事的協助,分頭遍歷台灣各處。這樣費事來到台灣是為攻打台灣事前的情報工作,這群人細訪民俗,密探防備並採測沿海水深等。
這樣調查後在一八七三年(同治十二年,明治六年)三月,特派外務卿.副島種臣為全權大使,外務大丞.柳原前光為副使,搭龍驤艦赴北京。副島命柳原會見軍機大臣吏部尚書.董旬,及吏部尚書毛昶熙,為牡丹社事件開始交涉。
毛昶熙答之曰:「生番皆化外,猶如貴國之蝦夷,不服王化,萬國之野蠻人大部如此」。
柳原再曰:「生番殺人,貴國拾而不治,故我國將出師問罪,唯番域與貴國府治犬牙接壤,若未告貴國起役,萬一波及貴轄,端受猜疑,慮為此兩國傷和,所以予先奉告」。
毛昶熙答曰:「生番既屬我國化外,問罪不問罪,由貴國裁奪」。
柳原後叮嚀曰:「…唯係兩國盟好,一言聲明耳」。
談判破裂,副島電告本國政府太政太臣.三條實美。副島.柳原等同年七月返回日本。日本和清國在談判之中,又有日本秋田縣民四名亦漂至台灣東部海岸,再遭劫掠。
於是,日本明治天皇依據太政太臣.三條實美之奏章,向外界公告軍事行動,派兵至台灣。各國此時也表明態度,駐日美國公使.敏哈某(George Bingham),與英國公使.把克須(Hally Parkes)發表聲明,保持中立。
日本陸軍中將.西鄉從道(日本明治維新之元勳西鄉隆盛之弟)搭乘高砂艦,率領日軍三千六百餘人從長崎出發,直撲台灣。
閩浙總督李鶴年這位管轄台灣的最高長官在得知日本陸軍中將.西鄉從道致滿清國政府聲明書,才知人家已經出兵,驚慌不已,於是馬上寫信阻止。但西鄉置之不理,於一八七四年(同冶十三年,明治七年)三月二十二日,從瑯喬灣(車城灣,今之射寮村)登陸,枋寮巡檢王懋功,千總郭占熬雖派兵在瑯喬,見到日軍登陸,也沒有阻止,任日軍毫髮無傷大搖大擺上岸。
當時的滿清軍在國際法上一片空白,根本就沒有國土觀念。
此後,日軍三千六百餘人六月二日分三路開始進攻牡丹社。行同海盜,也等於對台灣不宣而戰,也符合滿清官員毛昶熙的言論「生番既屬我國化外,問罪不問罪,由貴國裁奪」。
在台灣的原住民方面明知日軍現代化的裝備,不是對手,可是自己的土地更需要保護,不惜以犧牲自已生命,讓敵人吃足苦頭。所以排灣族的台灣原住民據石門,憑險扼守,埋伏血戰,但日本軍的砲火猛烈,終於敗退。日軍攻陷石門,再進攻牡丹社,展開超越限度的大報復,燒毀村莊,大量殺屠建威,附近五十七社被迫相繼歸伏。
日軍方面因作戰於險惡之地形,山路狹隘,重裝備派不上場,補給困難,死傷累累。而強悍的排灣族並不投降仍據深谷,頻出狙擊。因此日軍陷入泥沼,進退維谷,戰死者雖僅十二人,而病死老則達五百六十一人,已損失原攻臺兵額六分之一,只得放棄前線退守龜山,為維護日軍的名譽,不可以尚未戰勝而退兵,所以持久之計,屯兵開荒。日政府則見軍事上並沒有勝利,乃決定改以外交途徑謀求解決。
北京滿清政府聞報,即派沈葆楨為欽差大臣到臺處埋,雖循外交談判途徑,但日方總認為「生番不隸中國版圖」,往來辯論。後乃詔令海疆戒嚴,大清欽命總理各國事務.和碩恭親王,及直隸總督.李鴻章,即奏准特綬於總理船政大臣.沈葆楨為欽差大臣,赴台監視日軍動態,另在樽俎折衝之間,期以日軍儘快退兵。沈葆楨,奉命於同年(一八七四年)六月三十一日率領福建水師赴台,又命福建陸路提督.唐定奎,及福建巡撫.王凱泰率兵二萬五千準備出發。沈葆楨至台灣後,坐鎮府城,並造派分巡台灣兵備道.夏獻綸,前往琅喬會見西鄉從道。
同時在國際上日、俄對庫頁島問題巳起爭執。又英、美兩國向注視台灣,對日軍犯臺,此時均公開表示不滿,英國派駐臺灣領事乘英國軍艦到琅喬視察。駐日英使向日質詢,並提抗議書。美國令駐日公使禁止美人美船參加日本侵臺事件。
日本政府看遣台日軍的戰況不佳,深恐戰事膠葛,以至全軍覆滅,即特派日本全權辦理大臣參議兼內務卿.大久保利通趕赴北京。大久保於同年九月十日至北京前後談判七次,初索賠軍費三百萬元。
滿清政府也昏庸到底,以賠銀五十萬兩外,在和約中確定「日本此次聲稱為保護琉民而進兵入臺,中國不指為不是」,這是更大的損失,等於承認日本有權保護琉球,中國無形中喪失了對琉球的宗主國地位。同時展現在世界各國面前是大清帝國願意賠款,而不敢作戰。
於十月三十一日,由駐北京英國公使.威綏瑪(Thomas Wade)居中調停,和約成立,日軍在登陸地的龜山建碑紀念後,退出台灣。這件日本藉口牡丹社事件侵犯台灣,滿清政府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情況下於是告終。
但是,日本政府這次出兵台灣,然花小代價,就實際獲利龐大,並因此使圖謀臺灣的野心更加熾烈,而成為後來佔據臺灣的頭一個步驟。這牡丹社事件中可很清楚看到,拿起武器迫使敵人撤出臺灣的,並不是滿清政府,也不是漢人系臺灣人,而正是原住民系臺灣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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